敞胸露怀的确不雅,但自己向来如此。
徐沧脸色一沉,这辈子征战沙场,历来以铁血为荣,何时被人这般嘲讽过衣着?
“哎!”正当他欲出言回怼,却见杨师师已转向其父,语气虽依旧软糯,却字字扎心。“父亲也真是的,既然要请王爷来,便该备些精致的吃食。这些油腻之物,粗劣酒水,莫不是觉得王爷乃山野村夫,只配吃这些?”
“老远就听到二位争论……”杨文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不给他解释的机会,杨师师又将目光转回徐沧身上。烟袋依旧叼在唇边,还吐了几个烟圈。“方才搁着老远就听闻王爷说要三日后出兵?
依小女子看吧,王爷怕不是急着建功,而是急着回去抱孙子吧?毕竟令郎在虎威的日子可是不好过,当爹的又怎么忍心!
瞧瞧!多么感人肺腑啊,哪像我这不争气的死鬼老爹?整日不是想着把小女子送入皇宫为妃,就是想着嫁给它人联姻!
哎!小女子可是命苦呢!
瞧着王爷鬓边都有白发了,的确是要快些出兵了,晚了怕是连提刀的力气都要没了去。”
“你这女娃娃……”徐沧终是忍不住开口,语气更带着几分威压。“两军交战,事关国运,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!”
杨师师佯装被这声音吓了一跳,浮夸的缩了缩肩膀,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。
她拿下烟袋,用手帕轻轻擦了擦烟嘴,语气那个软糯哟,得像是受了天大委屈。“王爷何必动怒?
小女子不过随口说说罢了。倒是王爷,这般沉不住气,莫不是说中了王爷心事?”未等徐沧开口,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:“再说了,三日后出兵,本就仓促。
我东卢大军远道而来,将士们也尚未休整妥当,粮草更未完全到齐。
王爷只顾着自己的儿子,却丝毫不顾盟友死活。这便是王爷的不是了吧!”
“你这女娃……”徐沧冷哼一声,支支吾吾半天才接上话来。“兵贵神速!北蛮不济,正是进军的大好时机。
若等耶律武阳大军赶赴,再想攻克骥城难如登天!你区区闺阁女子,懂什么军国大事!”
“闺阁女子?”杨师师挑眉,烟袋在指尖转了个圈,动作行云流水。“王爷莫不是觉得女子便只能在家绣花?这话若是被先王妃知晓,怕是要给您托梦咯!
小女子虽身在闺阁,却也知晓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,而非一味冒进。
王爷只想着速战速决,可曾想过长风林是否真能如期拿下?北蛮是否真如王爷所想那般不堪一击?”话到此处,她凑近几步,身上的烟草香与淡淡的兰花香混合在一起,缓缓飘入徐沧鼻间。“稍安勿躁!”说罢、她仰着小脸,眸中带着几分灵秀。“再者言,王爷口口声声说镇北军以一敌十,既然如此,那又何必要拉上我东卢?
莫不是王爷心里也没底,怕战事拖久了元武驰援?所以想要要找个垫背的?”
“你特么……”徐沧被怼得一噎,他素来与人硬碰硬,哪见过这般说话的女子?
明明是尖酸刻薄的话,却被人用软糯的语气说出,还带着几分委屈,让自己想发作都觉得像是在欺负个弱女子。“本王与你父亲商议军国大事,你一小女娃休要在此插嘴!”
“插嘴?”杨师师捂着嘴轻笑起来,笑声如银铃般清脆,又带着几分嘲讽,“王爷是觉得小女子说得不对,还是说中了王爷的心思?
父亲也是,明明是合兵伐金,却要低三下四的求着人家,还要把女儿拿出来做筹码。就你这般做法,怪不得天下人骂咱东卢是高阶版南安鼠辈!”
“你住口!”杨文忠脸色铁青,当即大声呵斥!“你一闺中女娃,安敢在此放肆?还不速速退下,否则就给为父滚回东都去!”
“王爷您说,小女子为哪里放肆了?”杨师师委屈的瘪了瘪嘴,目光迅速转落在徐沧的身上。“王爷这年纪都能做小女子的父亲了,某些人却要将小女子许配给王爷!
再者说,王爷一心只想讨伐北蛮,倘若小女子嫁入王府,怕不是要守活寡不成?”
听闻此言,徐沧缓缓放平心气,这才仔细打量起杨师师的修为。
方才他只顾着应对对方的言语,此刻凝神探查,倒是有些意外。这杨师师看似娇弱,体内的气息却浑厚无比,悠然绵长,竟已是七境中期修为!
这般年纪,天赋实在可怕。
也正因如此,他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。
这女子容貌绝色,天赋异禀,性子虽刁钻了些,却也透着一股灵气。若是纳入王府,许配给徐平那小子,倒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念头一闪而过,徐沧看向杨师师的目光也变了几分,不再是纯粹的不耐,多了几分审视与考量。
而杨师师何等敏锐,立刻察觉到了对方目光的变化,嘴角更是勾起一抹讥讽。“王爷这般看着小女子,莫不是真的动了心思?
想来也是,王爷身边只有些舞刀弄枪的粗鄙武夫,情理之中嘛!自己不过……”
随后那半句她并未说出,否则在场所有人脸上怕是都不好看!又给徐沧当媳妇,又和徐平睡过,特么传出去还以为自己才是北蛮人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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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合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