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看着手机上那条关于周楚重伤昏迷的新闻,眉头紧锁,心里像堵了块石头。
他拨通了王语嫣的电话。
电话很快接通。
“喂,陈默?”
“语嫣,看到周楚的新闻了吗?”陈默开门见山问道。
“刚看到……据说情况挺严重的,从威亚上掉下来,头部着地,昏迷好几天了。”
陈默沉默了几秒,语气低沉:“我想去看看她。”
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,王语嫣似乎有些意外:“去看她?为什么?”
陈默叹了口气,如实相告:“当初炒股之前,她……借给了我五千万,于情于理,我都该去看看。”
王语嫣再次沉默了,这次时间更长一些。
陈默能感觉到她情绪有些微妙的变化。
几秒后,她的声音重新响起,带着一种理解和陪伴:“好,我陪你一起去,你先来接我吧。”
“ok,我马上到。”陈默挂断电话,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。
见面后,两人直奔机场。
王语嫣看着身边一直表情严肃、若有所思的陈默,忍不住轻声问道:“陈默,周楚她……真的借给了你五千万?”
陈默转过头,看到她眼中复杂的情绪,点了点头:“对,是的,很意外吧?”
这个数字显然让王语嫣感到了压力,她低下头,声音变得有些沉闷。
“对不起,陈默……我当时……我能动用的钱只有那一千五百万了……你别……你别觉得我……”
说着说着,她的眼眶竟然微微泛红,后面的话有些哽咽,没能说下去。
她似乎担心陈默会因为金额的差距而看轻她的心意。
陈默见状,心里一软,连忙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,语气温柔地安慰道:“傻瓜,干嘛说这些?你能在我需要的时候拿出那么多钱,我已经非常非常感激了,这份情谊,比多少钱都重。”
陈默看着她的眼睛,认真地说:“你不要跟周楚比,这完全没有可比性,我对她……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,纯粹是欠了人情。”
王语嫣抬起头,泪眼朦胧地看着他。
她吸了吸鼻子,追问了一句,带着点期待和小心翼翼:“那你对我呢?”
陈默看着她这副样子,心头一动,不再隐藏,坦诚地直视着她的眼睛:“对你有男女之情,而且……还挺浓的。”
王语嫣破涕为笑,脸上飞起两朵红云,为了掩饰害羞,她故意翘起二郎腿,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调侃道:“哼,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呢?难道你一直在拼命克制?”
陈默被她逗乐了,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,然后起身道:“我去买两杯咖啡,很快回来。”
看着陈默走向咖啡店的背影,王语嫣心里的小鹿怦怦乱跳。
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:难道是因为我之前不够主动吗?这次与陈默单独出行,势必要拿下他。
一路辗转,飞机、高铁,终于在下午四点抵达了周楚家乡那座小县城的医院。
站在医院门口,陈默和王语嫣都愣住了。
医院看起来十分老旧,墙面斑驳,设施简陋。
“这……”陈默眉头紧锁,“以周楚的身家,怎么会待在这种地方治疗?”
王语嫣递给他一个口罩,两人心情沉重地走进医院。
按照经纪人提供的病房号,他们终于在一個嘈杂的三人间里,看到了躺在病床上、毫无生气的周楚。
她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,脸色苍白如纸,往日明艳动人的风采荡然无存,只有生命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证明她还活着。
床边,只有经纪人一人憔悴地守着,不见任何家人的身影。
“周楚的钱呢?”陈默心中那个巨大的疑问再次浮现,“她转给我五千万后,按理说应该还有不少积蓄才对啊!”
经纪人看到陈默,情绪激动地站起来,语气带着明显的敌意:“陈默?你来干什么?看笑话的吗?”
陈默面色一冷,语气平静有力:“你冷静点,如果我来看笑话,有必要飞一千多公里到这里吗?这足以证明我对周楚没有仇恨。现在,告诉我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经纪人被他的气势镇住,哽咽着解释起来:周楚是为了一个高风险的商务活动,因为安全措施不到位才出的事。
她还透露,周楚那几天像疯了一样拼命接活赚钱,甚至不顾劝阻。
“她家里人呢?为什么不转去更好的医院?”王语嫣忍不住问道,眼中满是同情。
经纪人叹息一声,说出了更令人心寒的真相:周楚是养女,出名后亲戚们只想吸她的血,如今出事了,那些人只顾着争抢她可能留下的财产,根本没人真心管她死活,甚至已经默认放弃了她。
听到周楚如此凄凉的身世和处境,陈默和王语嫣的心情都变得无比沉重。
经纪人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苦苦哀求:“陈先生,王小姐,求求你们,救救楚楚吧!在这里保守治疗,她真的会没命的,她平时脾气是不好,可能得罪过你们,但她本性不坏的!”
陈默摆了摆手,打断了她的话:“你不用说了,半个月前,我确实跟周楚借了一大笔钱。所以,即便你不开口,我也不会袖手旁观。”
他当机立断:“这样,直接转院,去海城协和,你能联系上她养父母吗?可能需要他们签字。”
经纪人激动地点头:“能联系上,但他们很可能不同意……”
陈默嘴角露出一抹看透人心的冷笑:“放心吧,只要告诉他们,所有费用我来承担,他们不会不同意的。”
果然,如陈默所料,周楚的养父母一开始百般推诿,但一听说不用花自己一分钱,立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欣然同意了转院方案。
当晚,陈默和王语嫣留在病房帮忙照看,几乎一夜未眠。
深夜,经纪人看着为周楚忙前忙后的陈默,内心充满了愧疚,哽咽着道歉:“陈先生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陈默疑惑:“为什么道歉?”
经纪人坦白:“之前网上黑你的那些水军……很大一部分是我花钱买的,我当时以为你真的欺负了楚楚,想为她出气……没想到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”
陈默愣了一下,随即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:“那你可惨了,我现在正全面清算那些水军呢,你就等着收我的律师函吧。”
经纪人擦了擦眼泪,神情反而坦然了:“没关系,我认,我会为自己的错误买单。”
第二天一早,凭借陈默强大的财力,转院流程办得出奇顺利。
晚上,周楚已经被安全转移到了海城协和医院的神经外科病房,用上了最好的医疗设备和药物。
看着病床上依旧昏迷但至少得到了顶级救治的周楚,陈默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王语嫣安静地陪在他身边。
折腾了一天一夜,她显然累坏了,原本神采奕奕的大眼睛此刻有些红肿,白皙的脸上写满了疲惫,强撑着站在那儿。
陈默心里一软,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关心道:“好了,这里暂时稳定了,你赶紧回去休息,看你累的。”
王语嫣揉了揉发涩的眼睛,抬头看着他,声音有些沙哑:“那你呢?不一起走吗?”
“我等会儿再走,再看看这边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。”陈默答道。
王语嫣咬了咬嘴唇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她忽然上前一步,靠近陈默,仰起脸。
“陈默……”她声音很轻,却异常清晰,“我在医院旁边的酒店开了间房。”
陈默一愣,下意识地想开口,或许是想找个理由拒绝,或许是习惯性的推脱。
但王语嫣没给他机会。
她突然伸出手,温热的手指轻轻按在了他的嘴巴上,阻止了他即将出口的话。
她的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,眼神却异常坚定。
“不准拒绝。”她盯着他的眼睛,语气带着点撒娇,又带着一丢丢强势,“我好不容易主动一次。”
她顿了顿,脸上泛起红晕:“你要是拒绝我,我以后就再也不主动了。”
这话里的暗示和决心,再明显不过。
陈默看着她眼底那份深深的期待,到嘴边的话忽然就咽了回去。
他沉默了几秒。
最终,他轻轻叹了口气,将她的手轻轻握在掌心,点了点头:“好,等我安排完这边,就过去。”
王语嫣的眼睛瞬间亮了,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这一刻的欣喜冲散。
她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,脸上绽开出甜蜜的笑容:“嗯,我等你,房间号我短信发你!”
说完,她像是生怕陈默反悔似的,松开手,转身快步走向电梯间,脚步都轻快了许多。
陈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他知道,今晚,恐怕是躲不掉了。
一小时后,陈默处理完医院的一些琐事,按照王语嫣发来的地址,来到了那家距离医院不远的高档酒店。
站在房间门口,他深吸了一口气,才抬手敲了敲门。
门几乎立刻就被打开了。
王语嫣显然已经简单洗漱过,换上了一身舒适的丝质睡裙,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,卸了妆的脸显得格外清纯,脸颊上还带着沐浴后的红晕。
房间里只开了几盏暖黄的壁灯,气氛暧昧而温馨。
“你来了!”她侧身让他进来,关上门,心跳有些加速。
陈默走进房间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和她身上特有的馨香。
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:“你还好吧?累了一天,还不早点休息。”
王语嫣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走到茶几前,倒了两杯温水,递给他一杯。
她靠在桌边,低着头,玩弄着杯壁,声音轻轻的:“陈默,我今天看到你对周楚那样,我心里其实挺触动的。”
陈默接过水,看着她:“嗯?”
“就是觉得你这个人,其实心很软,很有担当。”王语嫣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看着他,“哪怕是对一个曾经有过节、利用过你的人,你也能在她落难时伸出援手,不计前嫌。”
陈默喝了口水,笑了笑:“毕竟借了她那么大一笔钱,于情于理,都不能看着不管。”
“不只是因为钱。”王语嫣摇摇头,“我看得出来,你眼神里有心疼。”
陈默沉默了一下,没有否认。
王语嫣放下水杯,走到他面前,仰头看着他,眼神清澈而勇敢:“所以我就更确定了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我不能再等了,我不想再猜来猜去,也不想再看到别的女人在你身边,而我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。”
她伸出手,轻轻拉住陈默的衣角,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,又像个勇敢的战士:“陈默,我喜欢你,不是节目里的那种喜欢,是真的很喜欢,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。”
她的话直接而坦诚,没有任何迂回。
陈默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,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
他其实早就感受到了,只是之前种种事情纠缠,让他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。
此刻,在这私密的空间里,面对她如此直接的告白,所有的借口和防线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。
陈默放下水杯,伸手,轻轻握住了她拉着自己衣角的手。
她的手指纤细冰凉。
“语嫣……”他开口,声音有些低哑。
“你先别说!”王语嫣忽然有些紧张地打断他,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,“你……你先告诉我答案,我再睁眼。”
看着她这副又勇敢又怂的样子,陈默笑了笑。
“答案就是……”他的声音贴得很近,“我也喜欢你,但是远比不上你喜欢我多。”
王语嫣猛地睁开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,眼中瞬间涌上了惊喜的泪水。
不等她反应过来,陈默已经低下头,轻轻地吻住了她。
这个吻,温柔而克制。
王语嫣先是僵硬了一下,随即热烈地回应起来,双手环住他的脖颈,生涩却无比真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