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凡低头沉思许久。

现在的他即便底牌再多，终究只是一个一阶的基因战士，在孙司令那种庞然大物面前，还是太不够看！

倘若他是八阶，甚至是九阶基因战士，孙司令还敢在他面前如此胆大妄为吗？

他缓缓抬起头，目光比先前更加坚定，开口说：“我懂了。只要最后能让正义获胜，有时候，过程也要讲究策略和筹码。”

陈振微微一笑，笑容深意难明。

他开口说：“这就对了。你既有赤子之心，又能看见黑暗世界的规则。你的路，会比谁都走得更远。”

一个小时后。

陈振和陆凡、林镇天等镇魔司高层在简短会谈后，达成共识。

陈振说：“靠常规手段，无法撼动赵德邦背后的利益网。”

他接着说：“现在想要改变局势，唯一的办法，就是从赵德邦本人口中挖出能威胁孙司令，动摇南岭政局的核心证据。”

陈振的目光扫过众人，沉声说：“只有这样，才有可能让中央彻底决断！”

陈振郑重地看向陆凡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小凡，你要让赵德邦吐出我们想要的证据，我们成败在此一举！”

陆凡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。

他明白这背后是政治博弈，他想要实现他的目的，就必须在这个政治博弈中获得胜利！

如果他不能完成这个任务，赵德邦更会东山再起，而他也将会陷入被动。

陆凡深吸一口气，坚定地点了点头：“我一定会让他开口。正义，不会在我这里断绝！”

…………

三天后。

陆凡的状态看起来有些疲惫。

过去的七十二个小时，他几乎没有合过眼，跟林镇天，陶琴等人轮番上阵，审问了赵德邦72小时，后者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，又臭又硬。

死活撬不开嘴！

赵德邦是四阶基因战士，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的攻击，都起不到作用。

对赵德邦来说，一旦他吐出不利于孙司令的消息，必死无疑。

相反，只要赵德邦撑着，总有一天孙司令能把他救出来。

这是赵德邦唯一的活路。

陆凡揉了揉眉心，有点难办啊。

陶琴走上前，递给陆凡一份文件：“这是赵德邦的审讯记录。他嘴硬得很，什么都不肯说。”

林镇天补充道：“我们用了各种方法，那狗东西还说我们没有真凭实据，最后还得放他。”

陆凡接过文件。

他翻开第一页。

上面记录着赵德邦对所有指控的否认。

陈振说：“赵德邦的心理素质很高。他知道，只要他什么都不说，孙开元就能保他。他也在等孙开元的救援。”

陆凡知道，擒下赵德邦只是第一步，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。

表面上看他只是在对付赵德邦，但实际上他也知道他被中央当作棋子了，中央要利用他来对付赵德邦背后的孙司令，他也要利用中央的权势跟赵德邦和他背后的孙司令博弈。

这是赤裸裸的政治博弈，每个人都在计算、都在利用对方……

陆凡合上文件，指尖在粗糙的封皮上轻轻敲击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赵德邦的顽抗在他意料之中，孙开元的庇护也在计算之内。但这盘棋如果只在“规则”内下，他永远不可能赢过一位根基深厚的司令。

他必须找到一个能掀翻棋盘的变量。

“小艾。”

陆凡对轻声呼唤。

伴随着一声柔和的电子音，他面前的办公桌上，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凭空展开，光影迅速汇聚成一个俏皮可爱的猫耳娘。

“主人，我在！”

“我需要一个突破口，”陆凡开门见山，“一个能让孙开元不敢保，甚至必须亲手舍弃赵德邦的突破口。常规的贪腐、渎职，孙开元都能压下来。我需要一个能彻底引爆舆论，甚至让中央都无法容忍的罪名。”

小艾的人形光影闪烁了几下，庞大的数据流在它核心深处进行着亿万次检索与碰撞。

几秒钟后，光幕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符号，像一只泣血的眼睛，又像一轮不祥的绯红之月。

“根据对赵德邦加密通讯、秘密资金流向以及他身边核心人员的深度关联分析，我发现了一个高危但极具潜力的目标：母神教会。”

“母神教会？”陆凡皱起眉头。

“可以这么理解，但它的性质远比普通邪教要复杂和危险，这个教会的核心领袖，被称为‘绯夜教主’。根据多方情报源的碎片化信息、加密文献和一些……近乎怪谈的记录显示，此人，或者说这个存在，可能已经活了超过三百年。”

陆凡的呼吸一滞，他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纯粹的政治斗争，却没想到牵扯出如此荒诞不经的东西。

“三百岁？人类能活这么长吗？”

“真伪无法证实。但重要的是，教会的信徒对此深信不疑，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，包括进行非法的基因实验、人口失踪、器官交易等一系列骇人听闻的罪行，他们称之为‘向母神献祭，换取永生之路’。”

小艾将几份被标记为最高机密的文件投影到陆凡面前。

“赵德邦与母神教会有什么关系？”陆凡问。

“他的一个秘密账户，长期向教会的一个外围组织提供巨额资金。我推测，他不仅是资助者，甚至可能是中层的一员。

他追求的或许不是金钱，而是‘绯夜教主’所承诺的……超越生命的东西。”小艾给出了结论。

陆凡瞬间明白了。

贪腐，是政治问题。

叛国，是军事问题。

但如果一位军区高官，深度参与一个进行人体实验、反人类的邪教组织，妄图追求虚无缥缈的“永生”……

“这就不再是孙开元能用‘政治手段’保下来的问题了。”陆凡喃喃自语。

“是的，”小艾肯定了他的想法，“我的建议是：将调查重心从赵德邦的经济问题，转向他与母神教会的联系。只要能拿到他参与教会核心罪行的证据，孙开元的保护伞会立刻变成斩向他的利剑。因为保住赵德邦，就等于宣告自己与这个反人类的组织有关联。”

陆凡站起身，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。

这步棋太险了，对手不再仅仅是狡猾的政客和军阀，还多了一个神秘莫测、存在了三百年的“教主”。

但这也是唯一能一击致命的险棋！

“好。”陆凡停下脚步，眼神坚定地看向小艾的身影，“就这么办。把所有关于母神教会、绯夜教主的资料都调出来。不管它背后是神是鬼，我都要把它挖出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