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9章 愿为帝国负重前行，无怨无悔！

直至回到暗黑天使，在峡谷深处建造的营地，阿尔文才终于松了口气，依靠在冰凉的椅子上，揉捏着好似针刺般，时而发痛的眉心。

“殿下，是否先去休息一下？”跟在后面的护卫，察觉到他的异样，发出关切的问候。

他也曾参加魔铸宫的营救战役，也是亲眼目睹了，阿尔文被“帝皇”意志附体的一幕，后来更是数次救援了，被混沌包围的‘暗黑天使子团”。

可以这么说，如今阿尔文一个人的重要性，已经超过了整个暗黑天使军团！

也正因如此，他才会这么关心。

万一阿尔文出了什么岔子，即便至高大导师不责罚，他死后也没脸去见“帝皇”了！

“现在可没时间休息。”阿尔文否决了护卫的提议，转而询问道：“至高大导师那里，准备的怎么样了？”

“按照您的吩咐，至高大导师已经召集了，目前可以联系到的，全部子团的战团长。”护卫沉声道：“议会随时都可以开始。”

“很好。”

阿尔文点了点头，短暂的休息后，便再次起身，眼底露出一抹坚毅：“接下来-才是最困难的地方。”

很快，阿尔文便来到了，暗黑天使临时搭建的指挥室，是一处被位于山壁内，被挖空的巨大石室。

此刻，这间巨大、空旷的石室里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。

他们都是来自暗黑天使，各个子团的战团长，阿尔文大致扫了一眼，其中包括了：赦免天使、抗争天使、救赎天使、复仇天使、警戒天使、复仇之刃、审判使者、兜帽守护者、奉献者、卡利班门徒等等··

尽管身上动力甲的涂装、颜色、徽记不同，可他们却有着同一个身份，那就是：莱恩的子嗣、不可饶恕者、第一军团！

众多战团长分别立在石室的两侧，一眼望去，仿佛无言静默的岩石雕塑，散发着无形的气场。

一道道视线，不约而同的落在了阿尔文身上，或是疑惑、或是审视、或是冷漠、或是惊讶不一而同。

而至高大导师与首席智库，赫然屹立在这两道队列的尽头，一面巨大的暗黑天使旗帜，与一面像征看帝国的双鹰旗帜，分别落在他们身后。

阿尔文深吸了一口气，而后在众多战团长的注视下，从他们中间的走了过去，越过了一道道身影，最终停在至高大导师与首席智库面前。

“可以开始了。”

至高大导师望着他，微微点头。

阿尔文转过身来，视线变得宽阔，整个石室一览无馀，包括屹立于下方数十位，如岩石雕塑般静默的战团长。

“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他注视着这些战团长，从他们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里，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，于是开口的第一句话，便如同重磅炸弹：“我代表暗黑天使，与绿皮兽人的战争头目，缔结了“盟约”这件事。”

在他这句话脱口而出后，石室内的气氛，陡然变得阴沉、冰冷了许多。

“阿尔文阁下，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帝国的最高法律！”率先开口的，是这些子团战团长中，最为极端的‘复仇天使”。

不可饶恕者、暗黑天使往往以“极端”而闻名，但即便是这样一个“极端”的军团中，‘复仇天使”也算是其中，最为出名的一类了。

复仇天使对于人类之敌毫无怜惘，不仅对异形抱有极端的仇恨，也极度蔑视叛徒以及混沌星际战土，甚至为了焚灭帝皇之敌，曾多次将自己置于生存率为零的战争当中，完全不顾死伤！

其他子团的战团长，也抱着相同的看法。

暗黑天使与异形签订血盟？

尽管是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，不得已而做出的妥协结果，但这件事依旧让不可饶恕者们，感觉遭受了极大的侮辱！

这无疑是对‘第一军团’，视为生命的荣耀，一次彻底的践踏！

如果不是至高大导师阿兹瑞尔，用极其强硬的态度与决策，镇压了那些子团的战团长，恐怕还不等阿尔文继续说下去，他们已经掀桌子了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阿尔文点了点头，脸上毫无表情，就好象完全不在意似得。

其实，在来之前，他就已经考虑到了，自已提出的计划，实在是过于‘异端’了，想让这些视荣誉为生命，顽固的不可饶恕者们同意，难如登天！

而象‘复仇天使”这样，抱有极端想法的不可饶恕者，并不在少数。

即使他是“活圣人”，也不可能仅凭一句话，就让这些‘不可饶恕者们”，同意他的战略与计划。

以身份压人，对于视荣誉为生命，骄傲的暗黑天使而言，用处不是很大，顶多能让他们坐下来，听你把话说完而已。

要知道，这可是一群连‘基因原体”都敢去考虑，该怎么弄死的疯子，又怎么可能顾虑，区区一个‘活圣人’的身份？

再者说，阿尔文的目的，是说服暗黑天使的子团，同意自己的计划，而不是大清洗！

这样一来，武力威也就没用了。

更何况，这些子团的‘不可饶恕者”们，压根就不怕武力威这招，死亡无法让不可饶恕者屈服！

所以阿尔文才会说。

接下来，才是计划中最艰难的地方，因为他要想方设法，去说服这些顽固的不可饶恕者。

“与异形结盟，无异于是在践踏第一军团的荣誉，但我们别无选择———”阿尔文脸上是一种近乎于绝对冷酷的严肃，迎着‘复仇天使”战团长那双，好似能冻结灵魂的目光，

用清淅、平稳语气开口，每一个字都象是投入湖面的石子，在气氛压抑的石室内，激起了道道涟漪：“这是唯一一个，拯救卡利班遗孤，让我们免于被毁灭的机会！”

卡利班的遗孤这句话，好似一把刀子，刺入了这些不可饶恕者的心脏。

复仇天使战团长岩石般的面容，好似破裂了一些，冰灰色的瞳孔深处，骤然掠过一丝，极其细微却无比锐利的寒芒，仿佛被无形的利刃，刺向了高处的阿尔文。

整个石室的空气，似乎因这个词而瞬间凝固，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。

但阿尔文没有停顿，他知道想要说服这帮顽固份子，自己就必须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：“恶魔原体安格隆与其吞世者军团，集结了前所未有的混沌力量，目标直指暗黑天使，混沌的火焰将焚尽一切，战团复灭的阴影———早就已经悬在我们的头顶了！”

这是事实，也是现状！

他们无法反驳，更不可能去反驳！

巨石要塞被混沌的阴影笼罩，哪怕基因原体归来的消息，也无法驱散暗黑天使的阴霾，不可饶恕者已经穷途末路，莱恩的子嗣也为他们的骄傲付出了惨重的代价！

几乎这里的每一个子团，都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创！

“即便如此，我们也不该抛弃第一军团的荣誉！”

复仇天使”战团长的声音，好似出现了裂痕，不再是冰冷的岩石，而是一座压抑着愤怒的火山，覆盖着动力拳的巨大拳头，猛的收紧，令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：“您口中的计划，是对帝皇天使的终极亵读！是对战团万年荣耀的彻底背叛！我宁可带领战团战死此处，也绝不会让暗黑天使成为异形阴谋中的牺牲品！”

他的声音，好似引发了其馀子团的共鸣，这些战团长的视线里，同样蕴含着一股，尤如化为实质的战意与怒火！

“我们是莱恩的子嗣，是骄傲的雄狮，是帝皇的第一军团！”

兜帽守护者战团长，也同样站了出来，低沉的声音好似颤鸣的链锯剑，每一个字，都带着灵能激荡的重量，令石室的穹顶抖落灰尘：“即使是死亡-也好过这样的结果！”

但，一股更为庞大的灵能，猛然从阿尔文体内奔涌而出，化为了浩浩荡荡的洪流，直接镇压了在场的不可饶恕者们，肉眼可见的重力，令这些骄傲的雄狮子嗣们，不得不弯曲他们的膝盖。

“如果你们真的都是这么想的———

阿尔文视线冰冷了许多，声音里蕴含着一丝失望：“重视这些虚无缥缈的荣誉，甚于重视帝国的未来、人类的未来，那么我只能说—你们，不配称自己为第一军团，更不配以帝皇的天使自称！”

“你—说什么？！”

饶是阿尔文身份超然，可这句话，却无疑是否认了第一军团，为人类、为帝皇，做出了奉献与鲜血！

“你无权这么指责我们！”‘复仇天使”战团长暴怒至极，硬扛着这股灵能的威压，

站直了自己的身体，灰色的瞳孔里，如同有烈火在燃烧：“我们为帝皇奉献了一切，可你呢？你却在践踏我们的荣耀、亵读我们的忠诚！！！”

“我说的有错吗？”

阿尔文一步步走下去，来到了“复仇天使”的战团长面前，直视着他那双好似燃烧烈火的眼神，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：“在你们眼里，难道不是第一军团的荣耀高于一切吗？为了保守那可怜而又可笑的秘密，甚至可以将帝国与人类的利益置于不顾！”

“暗黑天使的荣誉？第一军团？”

他视线环顾四周，在这些战团长暴怒的目光中，说出了惊世骇俗的一句话：“不，你们不配！你们就是一群可怜的，为了掩盖自己错误与秘密，不惜践踏帝皇名誉的丧家之犬！”

“我真为莱恩感到可悲。”

“他引以为傲的军团，视为子嗣的血脉，居然就是这样一群人？”

他鄙夷的目光与视线，好似一把尖刀、利刃，狠狠地刺入了他们心脏，绞碎了他们的理智！

“阿尔文一—！！！”

纵然有灵能的压制，可这些暴怒的战团长们，竟险些挣脱了束缚，发出如牛喘气般的粗重声音，眼里充满了骇人的杀意。

以西结见状，眉头微。

可正当他要出面制止时，却被阿兹瑞尔抬手拦下，并隐晦的给了他一个眼神，示意不要轻举妄动。

阿兹瑞尔面色平静，他很好奇阿尔文，要如何说服连他也难以改变的、暗黑天使顽固的底色。

“生气了？”

阿尔文笑一声，目光锐利如手术刀，毫不退缩的刺向了，面前的‘复仇天使”战团长：“我说的有错吗？看看现在的情况吧—安格隆的斧刃，已经抵在了你们的咽喉！战团存续，万年守护的誓言，卡利班最后的火种这一切，难道不比那被你们自己，尘封在巨石最深处的、无人知晓的“秘密’，虚无缥缈的“荣誉’更重要吗？”

包括复仇天使在内，其馀的战团长，仿佛也因为这一句话，而凝固在了原地。

那股焚天的怒火，也仿佛被瞬间冻结，只剩下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僵硬！

“你们是不是以为，即便暗黑天使军团复灭了，可只要‘荣誉”还在，你们就还是帝皇的第一军团？”

阿尔文毫不客气的，戳穿了他们‘虚伪’面具下，被隐藏起来的恐惧：“错，大错特错—你们自以为是的牺牲，被保护的‘荣誉”与“秘密”，毫无价值！”

“你不是在问我，为什么要和异形结盟吗？”阿尔文一步踏出，解除了复仇天使战团长的束缚，注视着他的瞳孔，厉声道：“好，我来告诉你为什么！”

“龙林星就是一个阴谋！”

“这里是为了暗黑天使，而专门打造的陷阱，你以为死了，就能回报帝皇，荣归黄金王座吗？”

“不，我来告诉你，如果暗黑天使军团在这里复灭，会造成什么结果！”

说到这里，阿尔文情绪愈发高亢，声音也变得沙哑而巨大，他控制灵能演化出一颗行星，那正是龙林星。

而在龙林星轨道不远处，赫然是“巨石要塞”，然而这颗卡利班的遗骸，此刻却被混沌的阴影吞噬。

“巨石要塞上，有混沌造物主渴求的“钥匙”，它是控制网道的关键，一旦被混沌得到”

说话间，巨石要塞在灵能仿真的画面中，沦为了一颗燃烧着烈火的焦土，而龙林星-在强大的亚空间波动中，竟分裂、崩溃，好似投入平静湖面的巨大炸弹，在物理宇宙掀起了惊天动地发爆炸，物质壁垒被击溃，一道-更为恐怖、庞大的裂痕，横贯在星域中！

“如果我们败了—

阿尔文目光森寒，蕴含着滔滔怒火：“不光是你们，混沌造物主会得到想要的东西，而龙林星会成为第二个‘恐惧之眼”，它会彻底隔绝暗面，让人类帝国重回黑暗时代！”

“现在，睁大你的眼睛，直视我！”

阿尔文近乎咆哮的怒吼道：“你口中第一军团的荣誉，那些可笑的秘密，与挽救人类的未来，帝国的未来相比，究竟哪个更重要一一回答我！！！”

复仇天使战团长愣住了。

他呆呆的望着，灵能仿真画面里，沦为废土的“巨石要塞”，以及龙林星爆炸后，在物理宇宙撕裂的鸿沟，心脏一点点冰冷，沉入了谷底。

不止是他。

兜帽守护者、救赎天使、赦免天使、抗争天使，等等战团长，也都被这一幕，深深的击碎了他们一直以来，都视为生命的荣誉坚持！

“如果为了拯救帝国，我的行为被认定为“异端”的话。”阿尔文语气坚决，目光微沉：“那么—我甘愿负重前行，成为这个‘异端”，无怨无悔！”